凌晨3点的闹钟响起时，程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。茶几上还摆着昨晚的啤酒罐和花生壳，32寸的老电视屏幕正闪烁着世界杯开幕式的倒计时。"终于等到了！"他用力搓了搓脸，四年一度的足球狂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生活。
"足球不是生死，足球高于生死。"——比尔·香克利
作为二十年老球迷，程明书柜第三层整整齐齐码着七届世界杯的观赛手册。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纪念徽章别在他最爱的旧外套上，洗得发白的布料见证过太多深夜的呐喊。妻子总笑他看球时像个孩子，可她知道，这片绿茵场承载着这个中年男人最纯粹的快乐。
本届世界杯开赛前，程明特意请了年假。他在客厅挂起32强国旗，每天根据赛程更换重点装饰。邻居家上初中的小球迷经常跑来讨教，他就掰着手指头分析各队战术，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。有次说到兴起，直接抄起阳台的拖把演示C罗的电梯球，结果打碎了玄关的陶瓷摆件。
昨晚阿根廷爆冷输球后，程明在业主群里发了二十条语音分析。早上发现被群主禁言时，他正蹲在小区球场教女儿踢点球。"输赢都正常，"他抹着汗对女儿说，"但站在球场上的每分每秒，都要对得起胸前的国旗。"阳光穿过他鬓角新生的白发，在草皮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此刻程明啃着三明治紧盯屏幕，揭幕战即将打响。他忽然想起98年第一次看世界杯时，父亲也是这样熬夜陪他。茶几玻璃板下压着的全家福里，父子俩穿着同款球衣笑得见牙不见眼。窗外晨光微熹，新的足球记忆正在生成——就像世界杯主题曲的旋律，永远鲜活，永远热泪盈眶。